张百通一面舞剑挡暗器,身形仍未停止,截断了伊贺忍者的去路,无影王子与桂三缩头得快,所以没受伤,也顾不得伤到的人是谁,纷纷涌上,展开包围,无影王子-声怒叱:“拿命来!” 无影王子已经展开身法,向伊贺忍者抓去,桂三-记裂石穿云掌也击去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伊贺忍者东跳西跃刚躲开这二招猛攻,张百通的长剑突然刺中他的腰部。伊贺忍者痛得大叫一声:“白鸽野鹿。” 人一旋身,长刀巳经出手,但桂三与小王子那能让他有出手的机会,回声-喝,又是二掌击出,打得伊贺忍者跄踉撞出三尺。人靠在大树上已站不住,坐了下去。 桂三厉喝道:“快快投降,不然没命。” 也不知道这东瀛来的伊贺忍者听不听得懂,只见他怪笑一声,长刀高举,倏向自己腹部刺去。 他居然在知道难以脱身之后自杀,大家一时也呆住了。 张百通叹道:“果然是伊贺忍者,绝不在敌人手下苟活,这就是东瀛的武士道精神。” 正在又好奇、又伤撼之际,只见兰儿跑来大叫道:“三哥,小仙女受了伤,你老婆活不成了。” 如雷霹雳,桂三顿时变了脸色,道:“在那里?在那里?” 兰儿拉着他就跑,跑到假山侧面,只见小仙女满身血迹靠在假山上,正在自己的包扎。 桂三忙问道:“你怎么啦?” 小仙女喘息道:“我只受了伤,不要管我,去看姊姊。” 小魔女就躺在不远的池塘边上,桂三走近俯身一看,她胸中正中二支十字星,支支深入胸膛,正中心脏部位。 “老婆,你…………”桂三摇摇小魔女大叫。 可是小魔女虽然睁着美丽的眼睛,却已没有呼吸,自然也永远无法回答。 虽然平日一直吵吵闹闹,但想起她的那份深爱,桂三不禁抱着尸体嚎陶大哭。 这一哭,哭得日月无光,天地变色,等到无影王子拼命来拉他进屋,才慢慢收住。 小魔女姊妹-死一伤自然惊动了老王爷,一场盛大的丧礼立刻办起来,同时老王爷也怒了,派兵捉拿那些东瀛武士。 搜查之举,自然扑空,桂三在办完丧事,终于告辞了。 临别,小仙女在床上抓住桂三的手道:“姊夫,我姊姊一直深爱着你的,虽然她喜欢吃醋。” 桂三点点头道:“我知道。” 小仙女道:“所以你要常常来看我们,尤其清明节,你要到姊姊墓上献柬花,不要让他在阴间太寂寞。” 桂三道:“我会的,小妹妹,再见了。” “再见。”小仙女凄凉地在床上摇摇手:“恕我不能送你。” “不必了,你安静养伤,我会想念你们的。” 桂三带着小胖兰儿与张百通终于走了。 马文英一直默默陪伴着,五个人一辆马车直向四川直驶。 这一道闽南之行,终于落幕,恍若梦境一场。 在旅途的第三天,张百通忍不住说话了:“桂三,我看你也别回老家了,不如跟我与马姑娘一齐到川西吧。” 桂三原是孤家寡人,无可无不可,小胖却嚷嚷道:“三哥,我可要回去,兰儿也要回家探望他老爹老妈。” 张百通笑道:“小胖,你怎么还没长大,好,回去,我们先进你们回去,不就是了。” 小胖胀红了脸,呐呐道:“我主要是陪兰儿回娘家,三哥若有什么事,只要招呼一声,我一定帮忙。” 桂三拍拍小胖肩膀道:“你不必感到歉咎,是应该回去的,家园也该重新整理,出门在外终究不比在家乡好。” 马文英第一次露出欣慰的笑容,道:“就这么说定了,咱们先到酆都,再到川西。” 到川西干嘛? 桂三自然知道马文英对他的深爱,可是她是当今十三龙风帮的帮主,娶了她等于接掌龙凤帮,这一点,他觉得必须要考虑,碍着张老头的面前,实在不好意思说罢了。 车行到了酆都城送小胖兰儿下了车。 “拜拜,再见了马大蛆、三哥,希望你们来玩,还有张师叔祖。”小胖与兰儿高兴地挥着手。 桂三却也茫然地挥着手。 他实在好想回家,回家纵然是每天吃地瓜叶子,他也觉得怡然自得。 但是他又不愿再伤马文英的心。 自酆都转头向西,有一天住在-家客栈,桂三忍不住拉着马文英出来,道:“今夜月色很好,我们去赏月。” 张百通立刻敲边鼓道:“对、对,你们年轻人应试在一齐玩玩,别管我老头子。” 马文英羞答答地随着桂三步出客栈,他嘴重虽然不讲话,心里却高兴得要命。 因为直到现在,桂三是第一次接近她、接纳她,总算先前的苦苦用情,没有白费。 沿着街道,走向旷野,月光如水,林木摇曳。 马文英忍不住道:“三弟,看你最近心情比较好了吧。” 桂三道:“是吗?我倒没有什么感觉。” 马文英道:“到了川西,我希望你能帮我把十三龙风帮撑起来,我跟张大侠说乱以后咱们都是青城弟子。” 桂三笑道:“我知道你会说这句话的,今天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,我知道你爱我,我也准备娶你。” 马文英羞得低下了头道:“三弟,你谈这种事,不要那么直截了当地,一点也没有情调。” 桂三道:“情调?什么情调?? 马文英吃吃低笑道:“你不能婉转一点说吗?” 桂三哈哈笑道:“我这人就是直性子,直来直往,我刚才说到什么地方了?” 马文英低头道:“你说你向我求婚。” 桂三道:“好吧,就算我向你求婚,不过,我绝对不做龙风帮帮主,我对打打杀杀的生活,实在烦透了。” 马文英一征道:“三弟,我知道你的心情,但我不能放着龙风帮这么多弟兄不管呀!” 桂三道:“你可以管呀,我决对不管。” 马文英衰求道:“你帮帮忙好不好,这次来我向张大侠说好了,这帮主的位置,一定要你来坐…………” 话声刚到这里,一声阴笑,倏然响起,-道寒光如匹冻一般,向桂三刺来。 这一剑来得大快,太辛辣,桂三大吃一惊,他把马文英一把推倒地上,自己也一招“懒驴打滚”准备先躲过这?-剑。 但是他为了保护马文英,把她推倒后,终究慢了一步,寒芒生处,手臂上立刻裂开一道口子,血流如注。 桂三这时一声也不吭,立刻站了起来,目光一扫,第二剑又飞扫过来。 此人竟剑剑要命,非要把桂三置于死地不可。 桂三拼命打出一记裂石穿云掌,一股狂台,竟使那个杀手有了顾忌,身形一偏,剑也偏过-旁,这时,桂三才看清对方,不禁失声道:“花疯子。” 花疯子格格阴笑道:“惹上龙发堂,你是死定了,我看你到阴间去当帮主吧。” 说完,长剑如虹,又刺了过来。 桂三大笑道:“凭你呀!还差得远哩,格老子,看掌!” 裂石穿云掌如狂台一般飞奔而出,他连环出掌,一掌比一掌用力,三丈方圆,居然不让花疯子近身半步。 马文英见桂三手臂上血流不止,不禁担心他的体力,娇叱一声,也攻了过去。 桂三恐怕马文英有闪失,急急道;“你让开,我拼得过她。” 马文英其实受了张百通的指点,武功大有进步,所以也急急道:“我对付她,你先把伤口扎好。” 花疯子剑势飞旋,阴笑道:“你们不必急着要去见阎王,兵下桑,出来包围他们,叫他们一个也跑不掉!” 四周倏然涌出十数条黑影,个个穿着和尚衣服,手握长刀,不是兵下右卫门那批武士,还会有谁? 桂三这才大吃一惊。 他绝没有想到,这批专们在海边,靠海吃饭的倭奴竟追到了中原内陆。 俗话说好汉难敌人多,双手难敌四拳,桂三发觉情况不妙,眼前唯一的办法,只有用拖字决,等张老头来帮忙。 他立刻大喝道:“花疯子,你先住手。” 花疯子果然收了剑,马文英已是香汗淋漓,此刻忙过来,松了腰带,绕在桂三臂上,迅速帮他扎紧。 花疯子冷笑道:“你们如今只有二个人,没有援兵,今天是死定了,还有什么遣言要交代?” 桂三哈哈笑道:“不要这样赶尽杀绝嘛,闽南那档事,我已不管了,你们追杀我,并没有好处,何苦这么苦苦相逼呢?” 花疯子阴笑道:“你弄死了我四个兄弟,还敢说没有关系吗?” 桂三耍赖道:“你别枉冤人呀,花大姐,闽南不是我的地盘,我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,想弄死谁就弄死谁,你们不要碰不过铁头,来找木头硬栽好不好!” 兵下右卫门冷笑道:“少废话,想要活命,现在赶快投降。” 桂三笑道:“投降就投降,不过你们先要告诉我,投降了以后呢?” 花疯子道:“投降以后就跟我们走。” 桂三道:“去那里?” 花疯子道:“我们去什么地方,你就去什么地方,保证不会死。” 兵下右卫门道:“告诉你也无防,我们回闽南。” 桂三哈哈笑道:“原来你还不死心,是不是想拿我去威胁小王子?” 兵下右卫门道:“是又怎样,不让你死,已经算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。” 桂三知道:“你们何必费事,我写封信你们带去给小王爷,一定万事顺利。” 兵下右卫门道:“你要怎么写法?” 桂三道:“很简单,我请小王子看我薄面,把你们那条船放行,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。” 花疯子道:“少盖啦!你写了以后不会再搅鬼,那天晓得,刚才还拐着弯子骂人家是狗,你实在太混蛋了,今天老娘非宰了你不可!” 她长剑一摆又要动手,而兵下右卫门一挥手,包围圈立刻渐渐缩小,他们真的不惜任何代价,要拿下桂三与马文英。 一看这情况,桂三心头暗暗叫苦,张老头、死老头啊!我拖了这么久,难道你真的不知不觉,还以为我在谈恋爱! 就在这时,半空一声大笑道:“哇,花前月下淡恋爱,还有强盗出现打劫,抽恋爱税哪!” 一条人影,临空飘落。正是张百通,他摸着山羊胡子,瞧着这一大堆东瀛高手,笑嘻嘻的好像把他们都当成西瓜。 花疯子一见他就冒火,尖叱道:“老不死,你来得正好,姑奶奶也正要去找你。” 张百通呵呵笑道:“找我干嘛,谈恋爱呀,老头子可没这种兴头。” 兵下右卫门厉喝道:“老鬼,你少装疯卖傻,在闽南竟在我隔壁卧底,老子今天要宰了你。” 长刀举起,快步冲了上来。 桂三紧张起来,立刻挥出一掌。 兵下右卫门闪身又要冲过来,张百通道:“兵下桑,你也不想想看,这是什么人的地盘,竟敢乱来!” 讲到达里,大喝道:“兄弟们,出来亮亮相,给他们瞧瞧十三龙风帮的力量。” 像变魔术似的,四周突然出现许多火把,结成一条百余丈的火龙,夜色中烟火冲天,壮观极了。 花疯子及兵下右卫门目光扫视之下,大惊失色,急问道:“哪里来的那多人?” 张百通呵呵大笑道:“你们实在够衰,四川这地方,本来是十三龙风帮的地盘,正好在这里普渡中元,做七月十五大拜祭,而这位马姑娘就是十三龙风帮的帮主,你们早不动手,晚不动手,偏偏要到这时这里来动手,岂不是真的衰尾遣人,花大妹子,我老头子不愿逼狗跳墙,你还是乖乖带着相好走吧,打起来的结果,就拿人头来比,你也能算出谁输谁赢的。” 这番话说得花疯子-楞一楞的,她毕竟也是老江湖了,眼珠子一转,二话不说,向兵下-挥手,喝道:“走。” 于是一伙人立刻拥簇着奔去。 桂三大笑道:“不送不送,顺风顺风啊!” 张百逼举手就向桂三头上打去。 啪地一声,桂三立刘开口道:“老头子,你干嘛打我。” 张百通道:“你死里逃生,还敢消遣别人?” 桂三道:“我恨不得杀了他们。既然有这么多龙凤帮的兄弟,为什么放他们逃走。” 张百通-哼,道:“有够屁的龙凤帮兄弟,世上那有这么巧的事,告诉你,他们是我老头子在镇上花一两银子一个人头,到这里来虚张声势,助助威的,你以为是真的啦!” 张百通已扬声嚷嚷道:“多谢各位带忙,各位可以回家啦!” 原野上响起一片欢笑的喊声,火龙也渐渐散去。 马文英笑道:“老人家,你是怎么发觉的?” 张百通道:“我没发觉,是附近的人发觉,以为这里有强盗打劫,到镇上到处说,我才觉得不妙,先过来暗中着了一看,才想出这点子,回去找人来的,你们也回去吧,不要又出什么岔子,光找我老头子的麻烦。” 月下谈心,当然也谈不下去了。 三人也同时往镇上走。 桂三道:“你既来过,也该给我打个招呼,害我几乎急出心脏病来。” 张百通-哼,道:“你不是点子蛮多的嘛,怎么会急呢?我老人家看你吹牛唬人唬得神气恬现的,那有着急的样子。” 这一说连马文英都笑了出来。 桂三不好意思地道:“我当时不唬一唬,不用拖延战术怎么办?臂上已经挂了彩,难道真的要以一挡十,拼命呀!” 张百通哼道:“你少吹啦,以一挡十,我看你能以一挡二就很了不起啦!” 桂三不服气,道:“你老人家为什么专门糗我!” 张百通道:“我要你平时多下点苦功,不要整天老是想点子,有点子没有武功,也是不管用的。” 桂三道:“好啦!师叔祖,我记住啦!” 第二天-早,继续起程,由于昨夜的事,三个人立刻小心起来,马车在路上奔驰中,不时观察前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。 看着,看着,桂三真发觉得车后果然有个可疑的人物。 这个人戴着-顶大草帽,几乎把一张脸全部遮住,所以桂三不时把脑袋瓜子伸到车外,瞧了十七八次,却始终看不到草帽下那张脸。 他穿着一套黑布长衣,身上也没有兵器,不过腰际鼓鼓的,老江湖-看就知道他有的是软兵器,一定绕在腰上。 而他骑的那头小毛驴,却是油光水水,很雄骏,马车慢时,他紧紧跟在车后,马车快时,驴儿慢慢不见,距离远了,但-转眼,又跟在车后,好像他有心盯死这辆车。 为什么他要千里迢迢盯梢呢? 桂三愈想愈怀疑,心中十之八九,已判断这家伙一定不怀好意。 难道那龙发堂仅存的花疯子还不死心?又找到什么替死鬼来找麻烦了? 桂三正在动点子想怎么整他一下,那知靠在车厢里眯着眼睛的张百通说话了:“小子,你的身上有弹簧呀,不休息休息,连连瞧车外,难道车外又有什么水查某?” 桂三道:“老人家,后面有人盯梢,我不能不小心。” 张百通一哼,道:“可能吗?官道大路,人人能走,人家在车后赶路难道个个都在盯你的梢吗?你别臭美啦!” 桂三一哼,又向车后瞧去,却已失去那头毛驴的影子。 张百通道:“赶车最无聊,小子,我还带了-坛大曲酒,陪老头子喝一杯如何?” 桂三道:“你老人家自己享受吧,我没酒瘾。” 张百通从座位底下摸出一小坛酒,打破封土,仰首喝了一口道:“过瘾,真的好酒。小子,昨夜我听马姑娘说你不肯干十三龙风帮的帮主。” 桂三瞧着马文英羞答答地低下头,明白她已把昨夜自己说的话,统统告诉了老头子,张百通又道:“你怎么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意?” 桂三道:“老人家,这是二码子事,你别搅混了好不好?” 张百通道:“我脑子清醒得很,枉费马姑娘对你一片真情,你还拿俏。” “唉!师叔祖,你说到那里去了。”桂三倏一拍大腿道:“有了,我娶马大姐,还要你老成全哩!” 张百通呵呵笑道:“我早巳举双手赞成,你小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桂三笑道:“我的意息很简单,这十三龙凤帮帮主的位置就让你老人家去坐,马大姐就可以放心地嫁给我,跟我回酆都老家去种莱了。” 张百通一呆,道:“不行。” “不行?”桂三道:“老人家岂不是故意要拆散我们这对鸳鸯呢?” 张百通瞪目道:“好小子,你倒真会胡搅,竟倒打我老头子-把。” 岂知马文英真的点点头道:“太好了。” 张百通愕然道:“马大妹子,你怎么也帮他来整我?” 马文英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盼望这一日已经很久了。只要桂三愿意娶我,我每天煮饭洗衣也愿意。” 话刚说完,车外突然响起一声冷笑。 桂三叱道:“谁?” 车外已没有声音。桂三伸头向车外望去,他目光一扫下,却见车尾多了一面棋子,上面写着五个大字: “不要脸,前面见!” 桂三一愕! 这会是谁呢? 谁又不要脸啦。 他心中思索着,张百通巳问道:“看到有什么人?” 桂三道:“没有。” “那你发什么呆?” 桂三道:“你自已看看就知道了。” 张百通把脑袋瓜于伸出去又缩回去道:“我什么也没有看到,你今天中了什么邪?” 桂三又把脑袋瓜子伸出去,往车尾一瞧,果然,那幅“不要脸”的旗子不见了。 “哧”,帅啊!这王八蛋果真有一手,但是他是那条路上的龟孙呢?他冲着我来,我又招谁惹谁啦! 桂三虽然点子多,却始赞想不出所以然来。 转眼又是黄昏,离十三龙凤带愈来愈近,暮色时分,在官塘镇投宿,匆匆吃饱晚餐,桂三躺在房中,面对如豆灯火,怎么睡也睡不着。 白天的事深深困扰着他,那家伙不是说前面见吗?格老子我就出去看看他来了没有。 心念一动,他悄悄向另一张铺上张百通望去,只见他鼾声连连,早已去见周公,于是笑了笑,对他伸了仲舌头,做了一个鬼脸,轻轻起身,穿上布鞋,从窗口溜了出去。 夜深露重,街上巳少有行人,桂三漫步月下,不知不觉地走出镇外,一片黑油油的稻苗,泥巴路上却孤伶伶站着一个人。 这人白衣飘飘,戴着一顶大草帽,若非桂三胆子大,还以为碰上了鬼。 这四边不着村的稻田中央,这人站在这儿干嘛,难道也跟自己一样,来散步赏月的? 桂三好奇之下,就走上去,刚打了一声招呼:“老兄………” 那白衣人已开口道:“你终于来啦!” 桂三怔了-怔,道:“你是谁?” “难道你忘了车尾上那面‘不要脸’的布条了?” 哇操!真是这家伙的搅鬼?桂三的火气来了,冷笑:“原来是你,你在这儿等我,是吗?” 白衣人格格笑道:“当然,我知道你会来的。” 桂三又是-呆! 这次竟是银玲般的笑声,桂三才听出是个女子。他急问道:“你究竟是谁?为什么写我不要脸?” 那白衣女子道:“老婆才死,就同别的女人七搭八络,而且谈婚姻,你难道要脸吗?我看你筒直是个花心萝卜。” 桂三哇哇大叫道:“你有没有搞错,我的事关你屁事,你吃饱了撑着啦?” 白衣女于冷笑道:“本来是不关我屁事,若不是受人之托,送样东西给你,我才懒得管你这空心花蝴蝶呢!” 桂三一怔道:“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?受谁之托,要交给我什么东西?” 白衣女子道:“是受你小姨子的托,她还怕你伤心,所以当时没有把她姊姊的遗物交给你,等到我和她见面,她才把她姊姊生前最心爱的一块玉佩,托我交给你,也算是夫妻一场,让你做个纪念,我这才千里迢迢地跑来。也想看看,平日骄傲的一般姊妹花,为什么对你那么好,难道你真的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魅力,那知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。” 桂三冷冷说道:“你损我损够了没有?玉佩呢?” 白衣女子笑道:“你现在有了新欢,还会记得一个死去的老婆吗?达块玉佩,你不要也罢!” 桂三被糗得既心虚又冒火,吼道:“你管那么多干嘛?小仙女既托你把玉佩交给我,你交给我就是了,唠唠叨叨的烦不烦啊!” 白衣女子道:“我可以不烦你,玉佩我带回去物归原主,而且还要参上一本,看你小姨子将来怎么修理你。” 说完转身要走,桂三心中一急,忙喝道:“站住。” 他一想到对方这一回去,后遗症可不少,尤其以小仙女刁蛮的性子,将来果真跑来胡搅八搞,连马文英都会倒霉。 白衣女子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 桂三放低姿态,道:“老大姐,你又何苦呢?说了半天,我还不知道你跟我老婆究竟有什么关系?” 白衣女子道:“告诉你无妨,我跟你老婆姊姊是闺中好友,拜把子的姐妹,不然我还懒得费口舌呢!” 桂三怔了一怔,喀喀笑道:“原来我又多了一位大姨子,失敬失敬。” 白衣女子道:“我没资格做你大姨子,何况你又要娶老婆了,所以坦白的说,咱们人死情已了,一点关系都没有,你也不必花言巧语。” 桂三的磨功是另有一套的,他仍喀皮笑脸地道:“你误会了吧,马姑娘虽然对我有好感,但我还没有打算娶她,所以你不能胡乱套我一个罪名。” 白衣女子一哼,道:“她不是要把十三龙凤帮的帮主让你去做吗?” 桂三哈哈笑道:“你看我像帮主的材料吗?你只是听了上半段,没听到下半段、就自作聪明,乱下判断,这不是太好笑了吗?” 白衣女子道:“真的?” 桂三道:“当然是真的,我要是花心萝卜,早已不知道跟多少女生有一手,可是我现在可以向你起咒,我还是货真价实的处男哩。” “呸!”白衣女子啐了他一口口水道:“你是不是处男,何必要讲给我听,而且你也太荒谬,结过婚的男人还敢讲自己是处男?” 桂三道:“说来不信,我与小魔女虽同过床,却还没有碰过她,所以她到死还是-个处女。” 白衣女子一怔,道:“有这种事?” 桂三道:“不信你可以去开棺验,我讲的没有一句是假话。” 白衣女子不好奇地道:“为什么?” 白衣女子啐道:“什么我满意不满意,关我屁事。” 桂三道:“现在你可以把玉佩给我了吧。” 白衣女子道:“听说你很会盖,是出名的盖仙,所以要玉佩,我有条件。答应了,我才能给你。” 桂三笑道:“什么条件,你说。” 白衣女子道:“你能今夜立刻开始不理那个马姑娘,表示你的话都是真的,我才能把玉佩给你。” 桂三一呆,道:“你管的事还真不小,人家不过要我去帮个忙,你又何苦跟我过不去。” 白衣女子道:“这是我最后的要求,是为你死去的老婆要求,不能讨价还价。” 桂三哈哈笑道:“听你这么说,我以后一辈子不能再娶老婆罗?” 白衣女子道:“我没有这意思,至少你也要为死去的老婆守一年半载吧。” 桂三有点哭笑不得,只有听到老婆为丈夫守寡,还没听过老公为老婆守寡的,桂三想到这里,心中喊衰,怎么会碰上这种难缠的女人。 为了避免后遣症,桂三咬咬牙道:“好,我答应你,现在我就走。” 白衣女子吃吃笑道:“你真舍得?” 桂三道:“有什么舍不得的,不信你就陪我上路,送我回老家。” 好,我骑的马儿送你做脚步。白衣女子道:“玉佩你拿去。” 她从怀中掏出-块晶翠光亮的玉佩,交给了桂三。 桂三看了看,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,道:“马也不必送了,拜拜,我现在就回老家。” * * * 桂三说走就走,果然连夜奔回他酆都城外的老家。 尽管他对马文英,心里有一万个抱歉,但是他的“心事相郎宰”? 老家依然如故,只是很久没有主人,已经荒废了,远处山岗上的祖师墓仍在,老爷爷的遗骨也在墓里,但基地杂草已长,荒良已久。 桂三连小胖兰儿都役有通知,就一个默默重整家曰。每天满头大汗,直到天黑才歇手。 一个月后,这间破屋子重现过去的生机,于是桂三又重新种莱了。 混过江湖,大把花钱,大口吃肉,如今却独自劳苦,默默耕耘,在普通人是难以做到的,但桂三做到了,而且慢慢地越做越轻松,渐渐地一有空闲,他默默地练武运功。 日子过得飞快,转暇三个月过去了,本来不平静的心,也平静了下来,只有一点,他颇苦恼,不敢到城里去卖菜,唯恐碰上了小胖,一定又没完没了,最怕是小胖嘴巴不牢,把他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,后面的麻烦一大堆。 所以他只能把种出来的菜批发给邻村的阿水伯,自己只管种菜。 这一天,他人从菜园子回来,泥巴脚在院子里还没洗干净,就闻到一股香味。 好香的米饭,谁家在煮饭、饭香竟飘到这里来了?桂三用鼻子嗅了一下,才发觉饭香是自己屋里飘出来的。 他一怔,匆匆拔脚就冲进屋子,却见到马文英布衣素裙,正在切莱准备炒菜。 桂三一呆,还役来得及打招呼,马文英抬头对他淡淡一笑:“我是来替你洗衣煮饭的,希望这里有家的模样,有个家的气氛。” 所有的千言万语,所有的恩爱感情,都已包涵在这淡淡的二句话中。 谁说桂三不想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呢?当然想,只不过有时他不敢想而巳。 然而现在,内心渴望的冲动,被马文英体贴的二句话勾引起来了。 他倏然跳跃起来,哈哈大笑,冲过去抱住马文英,旋转又旋转,好像在跳“黏巴达”。 转了二圈,马文英却轻轻推开他,道:“不要这样,让人见笑。” 桂三哈哈笑道:“这里只有我一个人,谁会见笑。” 马文英对他眨眨眼睛,示意他身后。 桂三回头一看,就见到小胖,正站在门口。不禁大笑道:“好兄弟,进来也不打声招呼,看我演戏呀!” 小胖埋怨道:“回来也不打个招呼,这算什么好兄弟。” 桂三笑着嚷嚷道:“现在不是招呼你了吗?进来坐,今天我老哥心情好,大家喝一杯。” 小胖呐呐道:“我心情不好,也不是专门来找你的,是别人逼着我来找你的!” 桂三一怔道:“谁逼你来找我的?” 门外人影一闪,进来一个娇小的女生,赫!竟是小仙女。 桂三一呆,尴尬地笑道:“原来是你,大妹子,一齐进来坐啊!” 小仙女铁青着脸道:“我本来还不信江姊的话,想不到你果然是花心箩卜,另外有了新欢。” 桂三急急道:“马大姐也是今天才来,你……。” 小仙女截口道:“平常如果没有连络,她怎么会来,你专门骗人,辜负了我姊姊的一片深情。” 桂三听了,嚷嚷道:“你姊姊已经死了,我也守了半年,难道你要我一辈子不娶老婆,简直岂有此理嘛!” 小仙女恼羞成怒,拿出短剑,喝道:“你竟敢对我这样说话,出来!” 小胖忙打圆场道:“好啦,都是自己人,何必一定要动刀动抢,我证明,马大姐的确是今天才来的,三哥是一个人回来,连我也没有通知。” 桂三叹道:“大妹子你也不能不讲道理吧,你姊姊死了,我也衰伤痛苦,难道要我天天哭得稀哩哗啦,才能算没忘记她?” 倏听到-声大笑道:“为什么达么热闹?。” 小胖回头一看,惊喜地叫道:“张老丈,你也来啦!” 张百通摸着山羊胡子,一幌身,已进入屋子,笑道:“这里这么热闹,你们大家都来了,我老头子不能来吗?” 桂三恭敬地道:“师叔祖,请坐呀!” 张百通笑道:“你甩手一走,不带走一片彩云,害得马大小姐哭了三天三夜,我老头子也急得三天三夜没睡,实在是个害人精,今天我老头子要跟你算笔总帐。” 桂三呐呐道:“算什么总帐?” 张百通笑道:“当然是喝喜酒罗,我老头子痛痛快快的喝一顿。” 桂三笑了,但想起门外的小仙女,立刻走出去,想对小仙女婉转地解释一番,那知门外竟已没有小仙女的影子,她居然不声不响地走了。 难道她已知难而退?桂三心中始终觉得不妥。 张百通这时道:“你不要理会小仙女了,这丫头走了也好,她知道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。” 小胖道:“对、对,你们快吃饭,我回城里,通知兰儿,立刘为三哥准备采购办喜事。” * * * 桂村第一次有了喜事,小胖住在城里,办事方便,立刻叫人在桂三的屋子门口挂彩灯,拉喜幛,装扮得一片喜气洋洋,好不热闹。 桂三也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,准备做新郎。 张百通年纪大,自然是主婚人,第二天大清早,小胖还请来一班吹鼓手,在院子里敲敲打打,锣鼓喧天。 院子门口还停了一顶轿子,小胖安排的是让新娘坐上轿子在外面兜一圈再回来,由桂三亲自迎接。 这当然也是-种习俗,表示新娘是正式坐轿娶进门的。 现在新娘到了门口,桂三亲自扶着她,正准备上轿。 二条人影飞空掠下,一个是小仙女,-个却是以前送玉佩的女子,小仙女的结拜蛆妹萧湘江。而且二人都拿着剑一付杀气腾腾的模样。 在这节骨眼上,这二人突然出理,显然不是什么好路子。小胖正站在门口,已急急招呼道:“小仙女,你不能来搅局,今天是三哥的大喜日子,你应该把心放宽一些………” 马文英戴着新娘凤冠,脸上挂着虹布,闻言伸手姚起红布一看,知道麻烦来了,不知如何是好?心中又气又急。 桂三也有点恼火了,沉声道:“大姨子,你是何苦?我桂三有那一点对不起你们!” 小仙女鼻子一哼!她没有说话,却向萧湘江施了一个眼色,二人逼近了二步。 桂三道:“你究竟想怎么样?难道真的想杀了我们?” 小仙女格格笑道:“你以为我不敢?” 小胖急道:“大家都是自己人,有话好说嘛!” 小仙女道:“还有什么话,你说呀!” 小胖道:“喜气洋洋的日子,把剑收起来,进屋坐下慢慢说,好不好?” 他只有用软功、磨功。岂知小仙女道:“不必,湘江,现在就动手,速战速决!” 话声中,二人短剑如电,以奇快的速度,分别刺出。 桂三吃惊之下,早已提足功力,准备以裂石穿云掌,硬拼这一招。 * * * 岂知小仙女与萧湘扛的短剑并没有向桂三与马文英刺来,竟是刺向二个轿夫。 这变化实在大快,也出人意料之外,剑光闪处,二名轿夫立刻惨叫倒地,鲜血像血花一般喷出。 桂三一呆,道:“?你………。” 小仙女才道:“他们都是倭奴,那敲锣的是花疯子,快杀他!” 桂三反应应快,闻后就旋身一掌,向锣鼓乐队中的敲锣的那人挥出一掌。 一声尖叫,那敲锣手丢了铜钹飞身而起。 “那里走!”张百通已飞身而起,一招“刁龙手”已直击而出,正打在半空中的花疯子脑袋瓜子上。 像卸了气的气球,花疯子立刻坠地不动,其它的鼓乐手吓得四散奔逃,场面一团乱。 桂三掠身出院后,把倒在地上的敲锣手拨动一看,才看清果然是个女人,正是花疯子。 这时他才明白,小仙女不是来找麻烦的,反而是教了马文英一命,如果马文英真的上了轿,那后果就不堪想象。 他急急走到院内,向小仙女抱拳-鞠躬,道:“小姨子,刚才我实在错怪了你。” 小仙女道:“我以前的确怪你有点薄情,不过我也想开了,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姐姐,只怪她福博。也是一个偶然机会,我听到了这些倭奴与花疯子的谈论,知道他们的阴谋后,我就决心突击,帮你一个忙,杀了他们,也算给你们红一红、添添喜。” 桂三笑道:“我知道你会谅解我的,进来喝杯喜酒吧。” 小胖道:“我看新娘子也不必上花轿了,格老子拜天地,立刻进入洞房吧。” 张百通笑骂道:“小胖,你这龟儿子,才办出这种福事,如果不是小仙女来,你命都没了,花样是你想出来的,现在草草了事也是你说的,老子要罚你三大杯。” 小胖红着脸道:“我已经不好意思,你老人家甭再糗我好不好,不要说三杯,三十杯我也喝了。” 小仙女道:“哇塞,小胖,你现在烟酒都上瘾啦!” 小胖道:“莫法度,当铺开门,天天应酬,把酒量练出来了。” 小仙女对兰儿道:“小妹子啊!你要好好管他,否则他酒后再搞色,你就没指望罗。” 大家哈哈大笑,进入屋中,立刻举杯庆贺一对新人。 张百通道:“明年今天,我们大家再来喝你儿子-杯满月酒。” 桂三大笑道:“一定、一定,我若生儿子,一定要比你老人家强,我已取好了名字,叫桂千通,比张百通好上十倍。” 张百通笑骂道:“你还敢占老子便宜,罚你一杯!”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。故事也在大笑中结束。 全书完'